心术不正,品行不端,是非不分,冥顽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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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丁&乌瑟尔】圣光的守望

 

写给冬寂!冬寂的诺温真是太好看了呜呜呜呜呜——

我写的时候在想弗丁是如何坚持到自己死的那天的。该养老的人却在前线奋战,已经一无所有却仍然义愤填膺。

也许有一天会开一个关于弗丁退休养老的paro也说不定。一个新的爱人,一个新的家庭,一个平静的晚年。

 

    很久以前,巫妖王曾这样问过提里奥·弗丁,银色北伐军的大领主——

    “是什么支持你们一路走到这里,真的是圣光吗?”

    弗丁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因为答案是否定的。

    也是显而易见的。

    拉文加得,阵亡。乌瑟尔,阵亡。达索汉,阵亡。图拉扬,失踪。莫格莱尼,两个死在家人手里,其中一个死了两次,还有一个现在是死亡骑士。还有伯瓦尔……还有泰兰。提里奥·弗丁有一个长长的名单,这个名单可以从洛丹伦一直排到冰冠冰川,上面全都是与他并肩作战的人。他能坚持到今天只有一个原因,就是需要他为之复仇的人太多。

    此外一个原因发生在天谴之门的时候。那时为了提振士气,黑锋领主向活人们的领袖提起了一个传说。

    “圣光的守望官?”

    “你真的没有听说过?这是圣骑士刚刚出现的时候传出来的,也就是你、达索汉和乌瑟尔他们的那个时代。”达里安僵硬的脸上出现一丝讶异,“圣骑士是圣光送来的守望官。‘圣骑士之眼是圣光之眼,圣骑士之魂为他们所凝视之人现身。’”

    弗丁一直没有把这个传言当真,一来他认为这话和“死去的人会看着我们”一个意思;二来他不认为会有哪个圣骑士凝视着他——现在的年轻人们早已忘记,北伐军的大领主当年可是银色黎明的流放犯。他被剥除圣光之力、架出审判庭时所接受的目光,他至今仍记得一清二楚。

    但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北伐军进入冰冠堡垒区域的当天,弗丁盯着地图直到深夜,一旁的灰烬使者不知不觉温暖起来——温暖,既不是战斗时的滚烫,也不是平时接近体温的“不寒冷”,像是酒馆里的炉火一样散发出奇妙的热量。对于提里奥这个只剩下战斗的人来说,这并不常见。

    所以他会抬起头,所以他才注意到注视着真正的炉火的圣骑士之魂。

 

    “我后来一直在想,”那天晚上乌瑟尔告诉弗丁,“如果我在斯坦索姆没有离开阿尔萨斯,事情会不会演变成今天这样。”

    “巫妖王是咎由自取。”提里奥果断地回答道,“你没有做错什么。为那样一个丧心病狂的怪物自责是没有意义的,乌瑟尔。”

    他们坐在壁炉的两侧,乌瑟尔的圣魂在火光的映照下有些模糊,提里奥意识到自己已经记不清他的脸了。他甚至怀疑这根本不是乌瑟尔本人,而是某种巫术造物——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阿尔萨斯绝不会干出这种事来的话。在弗丁的记忆里,首席圣骑士有着比年轻人更挺拔伟岸的身姿,银色的铠甲和胡须让他本身就像是战场上的一团银光。

    但他看到的圣骑士之魂垂垂老矣,肩膀下滑,甚至比一般的老人还要疲惫,像是背负着什么比天还重的东西一路前行,到了生命的尽头也没能放下。

    “你知道,他……并不一直是那样的。”乌瑟尔盯着火焰,快速地扫了一眼弗丁,“如果说是做错了什么,那应该是太过自负,以至于无法承受失败,以至于走进亡灵天灾的陷阱。可他那么年轻——”圣魂吸了口气,“我无法让自己因为自负而责难他。”

    “他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王子了,乌瑟尔,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明白。”提里奥突然想到了对面营地里的死亡骑士。似乎死亡总能让人放下一些刻骨铭心的东西,只不过那些人失去的是爱,而乌瑟尔忘记了恨。“我真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走到今天。”他突然说。

    “你想说的是我要是还活着,一定不会说出这种话来,是不是?”乌瑟尔吃吃地笑起来,带着一点无奈和苦涩,“你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圣骑士了,提里奥。”

    “怎么讲?”被拿去跟巫妖王并列比较让他有点不太舒服。

    “放心,你还是像那时候一样耿直坚定。”乌瑟尔戳了戳弗丁的心口,“最里面的东西没有变,但外面大不一样了。我认识的那个弗丁是个会犹豫、更脆弱的人,会失魂落魄地在野外走上一天,还会尽量把事情往好处想。”

    “那这个我呢?”

    圣魂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乌瑟尔?”

    “我刚刚在想……”乌瑟尔回过神来,慢慢地说,“如果我们那时候没有放逐你,你是否仍然会变成今天这样。”

    火焰噼啪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突然打破。

    “那个,”提里奥一字一顿地说,“也不是,你们的错。”

    圣魂盯着他,就像知道他后面还有话一样。

    “但是,是的,我曾想过,也许,也许那样,泰兰……我就不会失去他。”我就可以看着他长大,就可以阻止他加入血色十字军,就可以——“你到底干什么来了,乌瑟尔?天都快亮了。”

    “晚安。”乌瑟尔站起来,顿了一下,神情变得有些复杂,“还有,达索汉让我告诉你……呃,记得替他狠狠地踹巫妖王的……”

    “哦,你不用说下去了,不用了。”显然,总有些经历能毁掉最良好的教养。

 

    第二天早上,光明使者乌瑟尔的圣魂从军队尽头走到阵前的样子足够士兵们吹嘘一辈子,前提是他们能活下来的话。那神圣的灵魂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仿佛神祇般分开排列有序的军队。从士兵到将领都在窃窃私语,猜测着他的身份和名字,直到某个老兵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低语了一声——“光明使者乌瑟尔!”这个名字便像潮水般扩散开来。

    圣魂无声地穿过军队,私语声也逐渐归于寂静。他穿过百夫长、千夫长,穿过最年轻的圣骑士们,穿过最年长的圣骑士身旁,然后转过身,一言不发地举起了那传奇的圣锤。

    弗丁举起灰烬使者,两个神兵共同闪耀,于是第一场攻入冰冠堡垒的战役打响。弗丁自然不会告诉士兵们那只是一个灵魂的投影,真正的圣魂仍然在霜之哀伤里受难。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在壁炉边睡着了,前一天夜里的一切便变得亦真亦假。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想办法做出一个虚影来代替熬人的战前致辞。

    看到小莫格莱尼的时候,弗丁才重新想起那个已经被遗忘的传说。

 

    “有的死亡骑士比其他人更相信那个传说,这能帮助他们记住自己是谁。”莫格莱尼说,“但回答你的问题,不,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我梦见过我父亲,但那毕竟是我父亲。”他看见弗丁的表情,“不过你仍然可以将它视为圣光的旨意,守望官。”

    他不知道冰冠堡垒一役为他的名单上添加了多少名字。日后的传颂多是凯歌,但当天的军士们记得他们的同伴是如何在酷寒和尸骸中死去的。

    这里并非圣光的国土。一点不错。死亡从未如此贴近过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任何一个过路的亡灵天灾都能把他们撕成碎片,巨大的构装体几乎成了家常便饭。那是真正的地狱,同袍死去的频率仿佛老农收割麦子。但战士们仍然一波波向前冲去,跟在提里奥·弗丁的身后,不管他把自己引向生存还是死亡。

“每一个圣骑士?守望官?”他问。

“不,只有最初的那几个。”

    死去的传说因生者而复苏,死亡的嘲笑却不会因生者而凋零。

 

    

“是什么一直支持你们走到这里,真的是圣光吗?我很怀疑。”

弗丁听到那些英雄的哀嚎,最后的希望正在接二连三地倒下。而冰筑的牢笼令他动弹不得,随着低温,他的血液开始凝固,意识也开始模糊。我老了,弗丁对自己说,我的血已经不再滚烫,我的心已经不再有力。他知道这是事实——凡人皆有一死,就像那些倒在地上的,就像这个困在冰里的。

    我们都有自己的终点,是的。恍惚间,乌瑟尔的声音从黑暗深处传来。

 “还不到休息的时候,是吗?”拉文加得。乌瑟尔。达索汉。莫格莱尼。泰兰。泰兰。泰兰。

    那不由我来决定。乌瑟尔身影注视着他,但那确实像是你会做的决定。

    “那些孩子们要输了。”他们将会成为亡灵天灾最可怕的利刃。弗丁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年轻的,坚定的,充满希望的。就像当年的达里安,当年的泰兰。

    是的,但圣光并不会输,巫妖王的统治不会长久,人们会歌唱今日的悲壮,你可以放手。

    “你想让我……放弃?”困倦难以抗拒地向他袭来,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了。圣光啊,他听到乌瑟尔在让他放弃。

    你牺牲的难道还不够多?你在对抗亡灵天灾的路上走得难道还不够远?这世界上有太多达里安和泰兰,提里奥……你不可能拯救每一个人。

    “帮帮我们。他们把你当成守望官。圣光的守望官。”他怎么敢提起泰兰?老人听见自己的怒火在燃烧。弗丁至今也能清晰地想起儿子的面容,而达里安正是被复仇的火焰一路逼到了今天——乌瑟尔怎么敢在这种时候提起那些男孩?

    只是可惜了这些年轻的英雄。可乌瑟尔只是在喋喋不休,不过他们也迟早会获得解脱,与我一起;或者走上达里安那孩子那样的路。

不。不行。他的名单不能再加长了——。突然间,金色的光芒把弗丁整个笼罩起来,他手中的剑柄传来了滚烫的温度,磅礴的力量从他的灵魂深处爆发,带着怒火,带着仇恨,带着最大的公义和最后的怜悯——

“圣光啊——赐于我力量,冲破这些枷锁!”

破裂声中,他听见圣魂的轻笑。

    你变了,提里奥,你变成了一个暴戾之人。暴戾,但是正义。

    

    阿尔萨斯死了,他的父亲与他做了最后的告别。伯瓦尔牺牲了自己。亡灵陷入沉眠,亡魂得到解脱。

    “你也要走了么?”弗丁与真正的圣魂并肩走在冰冠堡垒的阴影里。阴影,来到冰冠冰川后这么久,提里奥终于见到了阴影——意味着太阳出来了。

    “再等一等,等一两天。我想见见那些英雄。”

    弗丁于是停下了脚步。他有点事情想问。

    “我从朋友那里听到了一个传说。”

    “真的吗?你是说连银色北伐军的大领主都会相信的传说?”乌瑟尔扬起嘴角,好像知道他要问什么一样。

    “他们告诉我,很久以前,在……最初的圣骑士刚刚诞生的时候,市井之间有传言,说圣骑士是圣光派来的守望官。”

    “唔……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传说。”首席圣骑士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光亮,“但很少有人把它放在心上。”

    “所以这是真的,对吗?你们果真是——”

    “圣光之眼?”他忍不住轻声笑起来,“被圣光唤醒、守护生者、扭转局面、拯救正义的‘守望官’?喔,当然是真的。

    “——就我所知,有个圣骑士不久之前刚巧完成了那些奇迹。”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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