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术不正,品行不端,是非不分,冥顽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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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王】Unchangeable 2

2.

    舰船摇晃着,烛光也摇晃着。阿尔萨斯能听到舷窗外的风声和浪花声,也能听到隔壁舱室里瓦里安规律而轻缓的呼吸声。他想必已经睡熟了。他本以为瓦里安在开船之后会感到焦虑不安,甚至后悔加入他的旅程,想要掉头回去,然而,也许是见过了大风大浪,也许是有过类似的经历,瓦里安不仅没有任何不适,还有条不紊地与船长讨论起航线和风向来。反倒是他阿尔萨斯第一次指挥舰队,弄得手忙脚乱。一时间,阿尔萨斯有点嫉妒这个公子哥。

    他又想起亡灵巫师的话。那是在斯坦索姆,克尔苏加德拷问提米时发出的嘲弄。那是在穆拉丁从北极回来之后不久。

    “那个愚蠢的国王能给你提供什么?他又不是瓦里安,他连他的子民都保护不好!他不值得你承受这些痛苦,男孩儿!告诉我,他在哪?!他是不是去找霜之哀伤了?他是不是跑到诺森德去了?!”

    提米被折磨了整整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内阿尔萨斯和他的儿子就躲在巫师身旁的草垛里。阿尔萨斯真想冲出去杀了那个混账,可他知道他的儿子还在他的怀里。那天是提米的生日,他是带着他儿子来庆贺的。他们带来了蛋糕,正在等男孩儿许愿,突然间兽人和亡者的大军就涌入了斯坦索姆。提米和他的父亲将阿尔萨斯和他的儿子塞进草堆,然后敌人就冲了进来。

    二十分钟,提米一个字也没说。阿尔萨斯知道提米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年幼的儿子,提米身份高贵的玩伴。二十分钟,他的儿子一动不动,阿尔萨斯也知道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提米,他唯一的洛丹伦玩伴。

    但阿尔萨斯想的不是提米也不是亡灵巫师,而是事后他儿子会怎么看待自己的父亲,世人会怎么看待这个无能的国王。他放任自己的国家被践踏,自己则寄居在盟国的王宫里,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悠闲。

    “他是不是去找霜之哀伤了?他是不是跑到诺森德去了?!”克尔苏加德的声音里透露着恐惧,但巫师高估他阿尔萨斯了。阿尔萨斯哪儿也没去,就躲在他的身边,与他只有一剑的距离。他用尽全身的勇气,也不过是将霜之哀伤这个名字和巫师的恐惧牢记在脑子里。你还有儿子。阿尔萨斯对自己说,你不能拿他冒险。

    阿尔萨斯听到提米的啜泣声,和巫师的恐惧相应和。他认为是时候发起反攻了——就从这个霜之哀伤开始。

    于是现在,阿尔萨斯躺在船舱里,心里想着斯坦索姆。他不敢告诉瓦里安自己前去诺森德的真正理由,他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清晰地听到亡灵巫师的恐惧,更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从草垛后面跳出来就此了结了克尔苏加德。瓦里安会理解的,阿尔萨斯知道他会,但他就是无法开口。他无法看着瓦里安露出仁慈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说声“没关系”。这并不“没关系”,这关系重大。

    他必须拿到霜之哀伤。他必须让巫师的恐惧化为现实,他必须终结这一切,他必须成为一个合格的洛丹伦之王——毕竟,现在寄居在别人的城堡里的人,可不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子。

    

    瓦里安的呼吸平稳而深沉,但他并没有入睡。舱室的天顶安静地注视着他,让他心乱如麻。王冠戴久了就难以摘下,他现在脑子里满是暴风要塞、一摞又一摞被扔给洛戈什的政报、航海地图、金发的安度因、还有金发的阿尔萨斯。说到这个,他几乎不记得这个样子的阿尔萨斯了:在瓦里安模糊而久远的记忆里,阿尔萨斯只对应着两个形象,一个是个孩子,一个是巫妖王。

至高王翻了个身。少年的记忆令他有种身处异地的不适感,强有力地提醒着他自己并不在原本的世界里。不同于德拉诺,这个世界即熟悉又陌生,完全的未知会让人警惕,完全的熟悉会让人放松,而熟悉又陌生则会让人放松警惕。瓦里安的危机感并不仅仅来自于接下来的诺森德之旅和远在天边的永恒巨龙,还有身后的阿尔萨斯,未来的巫妖王。对他来说,阿尔萨斯这个名字是巫妖王的时间远比是王子的时间更长,亡灵天灾肆虐的时间远比他们在马厩里玩闹的记忆深刻。瓦里安再也无法做一个忠诚的朋友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几天里,阿尔萨斯的出现都会让他感到紧张。

    “不要担心你的孩子和国家,洛戈什会照顾好他们,等到阿尔萨斯成为巫妖王,我们就可以把时间线复制过来——换句话说,这些就都不存在了。”准备传送的时候,克罗米喋喋不休地告诉他,“我明白这个要求对您可能很难,陛下,但请千万记住,这是一个不真实的时间线,就像一场梦。”

    窗外星光灿烂,惯于军旅的瓦里安早就适应了在船上的生活,一般能轻而易举地入睡,但今夜不行。这是第一夜,从今夜开始,他要将自己儿时的玩伴、洛丹伦年轻的国王阿尔萨斯一步一步地送到霜之哀伤面前去。

    就像一场梦。瓦里安对自己说。一场清醒的噩梦。

 

    

 

字数不多,但还是发了吧,不然这章不知道写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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